追忆先生 > 正文
赵士发:忆陶德麟先生
  • 当凌晨在美国印第安纳州普渡大学寓所收到陶先生仙逝的噩耗时,内心充满震惊和悲痛。我确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来自周可的信息明白无误。翻看朋友圈,原来消息已经刷屏。5月24日下午17:08分,先生于武汉大学中南医院离开了。学界的人们都已在表示哀悼,当看到佃来朋友圈后面朱传棨教授的留言时,眼圈发热:他说他失去了一位好友,未来将更孤单了。我则感到自己失去了一位长辈亲人,倍感悲痛。

    十年前陶先生八十华秩准备过程中,我正在加州大学珞杉矶分校访问,但回来正好赶上先生庆典,三生有幸。但这次十分不幸,陶先生仙逝,我在美国普渡大学访学,加上新冠疫情和远隔重洋,根本回不去。真是遗憾!好在昨天的网络学术会议开始,在何萍教授倡议下,为先生默哀三分钟,以这种特别的方式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哀思。

    出国前的一些年,我经常到陶先生家去,帮他办些小事。他从北三区搬到南三区院士楼,委托我全权负责,对我十分信任。因为作为青年教师,住房问题逐步好转近二十年来搬家四次,平均五年搬一次家,有了一点经验。先生曾与人说我太老实,也许这也是他信任我的原因。陶先生一直把教研室的人当作他的亲人,把学院的人当作他的亲人,我也将先生当作自己的亲人。后来,先生的手机、电脑、打印机有时有些我能解决的小问题,也常去先生家帮他解决。每次弄完离开,他都会送我到门口。我在帮先生做些小事情的同时,也会与先生交谈,从先生那里学到了为人为学的大智慧。

    先生求真向善致美的为人,深深影响着我。先生一生追求真理。50年代就纠正了苏联哲学家关于同一性的问题的误解。上世纪70年代末,先生参加了著名的真理标准大讨论,为改革开放扫清思想障碍作出了贡献。先生一生与人为善、宽容大度。在曲折的一生中,虽然屡遭磨难,文革间与李达一同受难被批斗,还曾经下放牛棚被打骂。虽然后来先生当了武汉大学校长,但先生从没有对这些人进行过打击报复。相反,还帮助过那些迫害他的人,先生以德报怨的为人在学界备受尊重。先生一生追求完美,全面发展。除了为人为学外,无论是音乐、诗歌还是书法,先生都能拿出美好的作品。

    先生以问题为导向勇于理论创新的为学方法,让我受惠良多。先生主张为学要以解决真问题为目标。2002年我的博士论文开题的报告会上,先生指点迷津,他建议我的论文要硬碰硬,抓住并解决真问题,让我获益良多。先生主张理论研究要敢于创新。先生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中敢于创新的精神,深深地影响了我们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学科几代学人。先生主张深入浅出的朴实文风,不做无病呻吟之文章。两年多前先生不顾年事已高且有病在身,为我的新著《中国道路——走向现代化的全新选择》作序,花费四个多小时,吸氧数次,写就了题为《改革开放与中国道路》序言,内中有其独到的创新性见解,后发表于《光明日报》。先生作一篇序言尚且如此注重创新,自然不用说长篇论文与专著了。

    先生胸怀天下,关心国事民瘼的人生境界,深深感染着我。先生一贯关心民族与国家的发展,忧国忧民,将个人的生活与民族国家的命运有机统一起来,为人民幸福与民族复兴鼓与呼。因此,先生一生致力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研究,为促进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做出了自己的理论贡献,先生无愧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家的称号。

    先生的教育思想和人才观别具一格,让人深受启发。他提出一将难求,便三军也重要。主张分类培养马克思主义专业的各级人才。先生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党的教事业,对人才培养提出了全新的看法,乐于提携后人,为国家培养了大批有成就的人才,如今早已是桃李满天下,先生也无愧于马克思主义教育家的称号。

    在沉痛悼念先生的日子,我想以下面的这幅挽联敬献先生,祝先生一路走好。

    德高望重忧国忧民探真理标准化马列主义理惠天下,

    麟角翘楚立言立功论新人才观育满树桃李情暖人间。

    后生 赵士发敬拜!

    2020年5月26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