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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莫西·威廉姆森谈他自己的哲学系列讲座第一讲——我的哲学教育

点击次数:  更新时间:2021-11-04

本网讯(通讯员朱慧兰)2021年10月30日,由武汉大学哲学学院主办的“蒂莫西·威廉姆森谈他自己的哲学”系列讲座第一讲顺利举行,讲座的主题是“我的哲学教育”。此讲座也是逻辑与哲学系列讲座的第9讲,特别邀请了牛津大学威克汉姆逻辑学讲席教授蒂莫西·威廉姆森做精彩报告。本场讲座通过学术志网站平台进行,武汉大学哲学学院陈波教授主持。武汉大学哲学学院以及校内外、海内外的老师和学生参加了讲座,据不完全统计,威廉姆森教授第一场讲座人气高达1499人。

哲学学院院长李佃来教授致开幕辞,李院长对威廉姆森教授表示感谢和欢迎,并简要对武汉大学哲学学院进行了介绍。李院长指出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关注国际教育水平的提高、重视外籍教师的引进,同时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并预祝此次系列讲座顺利进行。

陈波教授对威廉姆森教授和本系列讲座进行了简要的介绍。陈波教授说道,威廉姆森教授是多个国家或国际科学院院士,撰写了多部哲学专著并产生了广泛影响。研究方向是分析哲学,主要包括逻辑学和知识论,本次系列讲座总共有8次讲座,主要围绕着威廉姆森教授自己如何进行哲学研究这一主题展开。

讲座共分为二个部分。第一部分由威廉姆森教授讲述自己的哲学教育;第二部分由博士生朱慧兰评论、提问,并由威廉姆森教授根据评论和提问进行回应。

讲座第一部分,威廉姆森教授介绍了自己的家庭背景。他认为,较早接触哲学是具有误导性的,并介绍自己进入哲学学习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学术性的家庭氛围的影响。虽然最初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考古学家,但是最终发现自己的性情并不适合,从而转向具有更多理智上的美的哲学。之后,他通过一本BBC杂志,了解到彼得·斯特劳森、卡尔·波普尔、伯纳德·威廉姆森等哲学家的观点,并被这些哲学家给予回答的优美性所吸引,强烈产生了自己也能参与这些对话的直觉。

接着,威廉姆森教授介绍了自己在牛津大学学习“数学与哲学”这一专业的经历。牛津大学的本科哲学学习必须同时学习其他领域的知识。他认为选择这一专业是他做出的最好决定之一,因为数学学习使他抽象化地分析问题、以美学属性来评价哲学理论,并以一个非实验性、非观察性的模型来对现实进行客观的考察。另外,他指出牛津大学的辅导体制也让他受益匪浅。虽然需要大量的文献阅读和写作,但是他十分享受和老师之间持续性的、批判性的互动,以及独立思考的过程。

同时,威廉姆森教授介绍了他在本科学习期间遇到的一些哲学家,包括索尔·克里普克、阿尔弗雷德·艾耶尔、彼得·斯特劳森、迈克尔·达米特和唐纳德·戴维森。在参与了一场克里普克的讲座之后,他将其作为自己的榜样,因为克里普克极具个人魅力,给出清晰、严谨的例子的同时又富有幽默。相对于克里普克,威廉姆森教授认为艾耶尔逻辑实证主义的观点可能有些保守和陈旧,然而艾耶尔是一个非常好的、为学生给予支持的导师。关于斯特劳森,他认为他相比起艾耶尔要更具有新观点,但是他反对现代逻辑的观点同样显得有些守旧。继艾耶尔之后,迈克尔·达米特也成为了威克汉姆逻辑学教授,威廉姆森教授认为他比任何获得这一荣誉的人都要了解现代逻辑,然而却不同意他反实在论的路径和对经典逻辑的拒斥。尽管戴维森比克里普克更具影响力,他对戴维森主要持负面态度,认为他的写作是晦涩且躲闪的,经常援引自己并不清楚的逻辑理论。

威廉姆森指出自己在大学学习的最后一年就决定攻读博士学位,并且成功地跳过硕士阶段。在博士论文撰写的阶段,他最初决定的主题是将莱布尼茨对充足理由原理的应用与人类学家克劳德·列维-施特劳斯和语言学家费迪南德·德索绪尔的结构主义思想的对称性联系起来,但是由于自觉没有前景性而转向卡尔·波普尔关于似真性的观点,最终发展出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关于似真性的概念,即观念与实在之间的抽象近似性。

最后,威廉姆森介绍了自己毕业之后的经历。由于缺少发表,他面临着极少的学术工作机会。由于机缘巧合,他获得了都柏林圣三一大学的教职,并在那里任教了8年。这期间,脱离了牛津高压的学术环境,为了与学术圈保持联系,他开始发表论文,并偏离了自己博士期间的研究进路。他介绍自己对于哲学的理解发生变化,指出哲学不是一个人的独白剧,而是与他人的观点产生联系,相关的语境决定了什么能够被预设、什么需要被论证。于此,因为需要重塑自己的哲学写作进路,他也真诚地分享了自己在这一阶段的恐惧。然而,在自己的文章被发表在《哲学评论》期刊上之后,他又重拾信心,并深刻地理解到原创观点来自于让他人理解的动机,也从而做好了心理准备来恰当地进行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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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讲座的第二部分,博士生朱慧兰针对威廉姆森教授的讲座内容询问了以下问题:1)哲学中关于人性的观点经常会面临着“不现实”的批评,出发点往往是相应的模型是歪曲现实、非表征的,或者相应的解释基于错误的预设。对于人性的理想化在哲学中的确是常见的,但是在科学中同样常见,例如牛顿的理想的单摆定律,并没有现实的单摆符合这一描述,因此这一定律也是非表征的。当我们想要排除一些非相关因素时,对主体或者情况的理想化在所难免。在科学也使用理想化的情况下,您认为哲学中理性化使用是否是被允许的?2)您对于哲学的一个理解是“相关的语境决定了什么可以被预设以及什么需要被论证”,这是否意味着哲学论证的规范意义是被构建的,因为恰当的预设依赖于特定人群对它的接受?类似于我们对于语言的使用规则,仅当在特定的语境、共同体或传统中,这些规则才是合理的。如此,似乎会得到这样的结论:哲学最终所能提供的仅仅是条件性的辩护,建立在我们共同接受的观点之上。3)您认为哲学相较于考古学更具有理智上的美,哲学史似乎是类似于考古学,双方都寻求一个融洽的解读。您认为哲学史需要回答的问题是“一个哲学家说了什么?”,而分析哲学需要回答的问题是“一个哲学家说的到底对不对?”但是似乎分析哲学最终需要回答的是“对我来说,一个哲学家说的到底对不对?”因此,最终也导致了一个基于我自身的融洽的解读。至少在求真的意义上,二者并没有任何一个更为客观。您是否认为分析哲学相较于欧陆哲学更具有理智上的美呢?4)您多次提到了数学和哲学对学生的要求不同,包括年龄和辅导的要求,但是在其他的作品中,您也提到哲学和其他的科学分享着类似的目的和方法。相应地,哲学和其他学科存在着大量的重合。如果哲学和数学分享者类似的目的和方法,为什么它们的要求会有所不同呢?5)您提到对于成为一个考古学家,您的气质不太适合,那您认为成为一个哲学家的正确气质是什么?是否所有决定研究哲学的学者都应该迫使他们自己成为气质上类似的主体呢?

威廉姆森教授进行了以下的回应:1)关于表征和理性化,他认为如果是在建立简化模型的意义上来讨论理想化,理想化的使用在哲学和科学中都是合理的,但是很多人对于理想化的批评针对的不是关于心灵的简化,而是对于人类心灵的误解。2)关于语境主义和条件化的辩护,他认为辩护是一种科学,且不可避免地需要联系其他可使用的理论,从而对已有证据给出最好的解释;但是总会出现新证据,所以我们的辩护总是变化的,而不是永久有效的。然而,如其他科学一样,这不是哲学通常所面临的情况。3)关于分析哲学和欧陆哲学,他同意在在理论美学的意义上,大陆哲学并不比分析哲学差。但存在着其他的比较属性,例如清晰性,这可能是大陆哲学存在劣势的地方。另外,他并不认为分析哲学所问的问题是“是否与自己的观点相一致”,这有点内在主义的倾向;相反,处理一个分析哲学问题的时候,主体可能并没有提供任何的回答。因此,对真的问题的询问不应该被还原为一致性,例如在物理问题中,我们询问的是真,而不是“这是否对我为真”。4)关于哲学教育的要求,辅导的重要性可能来自于哲学中不可避免的争议和分歧,因此需要大量的讨论;而在数学中,争议和分歧并不如同在哲学中一样。然而,在类似于生物的科学学科中,辅导可能的确也具有重要性,因为讨论具有更多的空间。年龄的要求主要是由于过早的接触哲学可能会依赖于具有误导性的书籍和老师,而且一个人可能需要花较长的时间发现自己对于哲学的兴趣点。5)关于正确的气质,他认为哲学教授可以有不同的气质,不同的人都可以对哲学研究做出贡献。然而,如果有的人特别追求短期的即时回报,或许不太适合做哲学,不过仍然存在着很大的空间可以容纳各种不同气质的哲学家。

针对威廉姆森教授的讲演,一位海外听众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如何在自己最感兴趣的哲学理论和最感兴趣的哲学问题之间做选择。威廉姆森教授回答道:动机是做出贡献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无论是哲学理论和哲学问题,在做出理论调研的基础上,只要是觉得自己在其中可以说出新的观点,都可以进行研究。问答交流环节气氛活跃,由于时间关系,没有时间去回答有些听众提出的问题。

最后,陈波教授对威廉姆森教授和所有参与者表示感谢。至此,威廉姆森教授在武汉大学系列讲演的第一讲圆满结束。

(编辑:邓莉萍   审稿:严璨、吴昕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