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纪实】陈波:德国耶拿分析哲学史会议纪实
点击次数: 更新时间:2025-08-16
7月21至27日,我赴德国耶拿参加由国际分析哲学史研究会(SSHAP)组织、德国耶拿大学哲学系承办的SSHAP 2025年会,主题是纪念弗雷格(Gottlob Frege,1848-1925)去世一百周年。先说说SSHAP。分析哲学的早中期拒斥哲学史研究,据说普林斯顿大学哲学教授吉尔伯特·哈曼常说:我研究哲学问题,不研究哲学史,并在其办公室门上贴一纸条:“对哲学史说不!”但随着时势推移,分析哲学从先前的激进立场不断后退,几乎向哲学的所有领域——当然也包括哲学史——开放。2009年,由桑德拉·拉普恩特教授提议,正式成立分析哲学史研究会,她担任首任会长,并于次年在美国哲学联合会中部分会上召开首次会议,还于同年创办开放获取的网刊《分析哲学史杂志》,此后几乎每年都举办年会,以及四年一次的学会理事会改选加研讨会。出席会议者越来越多,该组织也变得相当红火。据我揣测,至少有两个原因:一是分析哲学作为一种思潮或者一个运动,确实需要清理和回溯自己的历史,通过不断反思来给自己重新定位和定向。二是在整个哲学界,仅有少部分学者能够做思想家的工作:提出问题,发展理论,构造相应的论证和反论证,并产生一定的学术影响;大多数学者还是更习惯于做学问家的工作:清理和阐释先前哲学家的思想和论说,给出某种清晰准确的历史画面,在他们之间做出比较和评价。我先后出席了SSHAP举办的波士顿会议(2018年)、哈特福德会议(2023年)和今年的耶拿会议。尽管年趋老迈,我仍坚定地践行自己所信奉的学术理念:面向问题,参与哲学的当代建构,参与到国际学术共同体中去。
我于7月21日凌晨1点多从首都机场起飞,于当日当地时间早7点在法兰克福机场着陆,然后转乘火车赴耶拿小城,途中要经过几次换乘,于下午2点左右到达耶拿。办好宾馆入住手续后,我立刻走出去参观这个只有十万居民的小城,用两个多小时就把这个小城大致逛完了,一派异域风光。开会期间,由于耶拿塔就在会议场所旁边,在会议中场休息30分钟时,我花6欧元登塔,整个耶拿城一览无余,很是壮观,这种视野是在地上行走所看不到的:立足点不同,视野就会不一样。耶拿小城以历史悠久的耶拿大学和卡尔·蔡司光学公司而知名。耶拿大学创建于1548年,数学家、天文学家和哲学家埃哈德·韦格尔曾任该校校长;受魏玛宫廷指派,文学泰斗歌德曾任该校监管人。著名诗人、戏剧家席勒曾任该校历史学教授,为了纪念他,该大学于1934年更名为弗里德里希-席勒-耶拿大学(Friedrich-Schiller-Universität Jena)。著名哲学家费希特、谢林,心理学家弗里斯,数学家和物理学家阿贝、动物学家兼进化论的坚定捍卫者海克尔、哲学家欧肯(190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曾担任该校教授。青年黑格尔在耶拿任教三年,完成《精神现象学》一书。数理逻辑和分析哲学创始人之一弗雷格长期任教于此。哲学家莱布尼茨曾就读于此,教育家赫尔巴特毕业于此。马克思在耶拿获得博士学位,但从未在此就读。许多著名的德国诗人、剧作家曾就读或任教于耶拿大学,于18世纪末形成德国消极浪漫主义文学流派——耶拿派,其代表作家有诺瓦利斯、施莱格尔兄弟和蒂克等人。2000年,该校教授赫伯特·克勒默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2019年,该校教授约翰内斯·格瑞夫获得艺术史领域莱布尼茨奖。一言以蔽之,该校历史悠久,群星闪耀,是一座横跨古今的学术重镇。
22日是会议设定的参会者报到注册日,以及找到和熟悉开会地点。由于魏玛离耶拿仅20多分钟车程,我早晨乘火车去魏玛参观游览。因为读歌德的作品,特别是朱光潜译的《歌德谈话录》(我多次向学生推荐此书),知道歌德一生与魏玛宫廷牵连甚深,几乎一辈子都呆在那里,特别想去那里看看。魏玛比耶拿还小,目前仅六万多居民。出火车站不远,就是现代派建筑艺术先驱包豪斯学院博物馆,不巧的是,当天闭馆。一路走过去,观看古建筑遗存及其他街景,走到可能是歌德纪念馆的地方,广场上有歌德和席勒并立的雕像,我要一位德国青年帮我照相,他的几位同伴后来一拥而上,要求与我合照,我欣然同意。我围绕该建筑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入口处,推测该馆当天或许也闭馆,作罢。继续往前走,看到了席勒旧居,花8欧元入馆参观。该馆分两部分:一为席勒旧居,分两层,五六个房间,面积不大,装饰比较简陋,特别是其厨房呈长条形,并不宽敞,甚至没法在里面就餐,想必席勒一家当时的生活也只是过得去,谈不上奢华;另一部分是歌德戏剧《浮士德》的一些画作和声光场景。然后继续往前走,找到著名的伊尔姆河畔公园,歌德长期经营此花园,植被丰富,风景优美,一排田园风光,里面有歌德家的花园房,大概是供他们全家夏季在此度假,购票入内参观,比较简陋,并不奢华。然后找另路走回火车站,一路参观游览。丹麦童话作家安徒生曾说过,魏玛不是一座有公园的城市,而是一座有城市的公园。由于时间短促,很多地方没有走到和看到。我当时脑袋里冒出一个问题,魏玛公国其实很小,最多相当于中国目前的一个地级市,且当时主要以农业为主,魏玛宫廷从哪里聚集了那么多财富,建立了一座规模不小、堪称辉煌的魏玛城,并建立了很多图书馆、博物馆、戏院(目前为德国国家剧院)、艺术馆、教堂等,供养了一大批文人雅士,如文学家歌德和席勒,音乐家李斯特、巴赫等人(哲学家尼采也死于魏玛),在德国历史上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曾就此询及几位与会者,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
23日上午,会议组织一些有意愿的与会者参观耶拿的哲学遗存。哲学系旁边有弗里斯和另一位(名字未记住)的雕像。从哲学系出发,发现很多建筑墙上有该校历史上有名教授的纪念铭牌,不远处就是耶拿广场,周边是教堂,广场中央是耶拿早期的某位主政者好像也是耶拿大学创建者的骑马雕像,广场当初以及现在也兼做小商品市场,席勒曾在广场边一座房子里住过一段时间。走过广场,就来到费希特旧居,不能入内参观,住房背后的小花园内有三位德国浪漫主义文学代表人物的雕像。据说耶拿大学当时很穷,教授薪资普遍较低,甚至难以养家糊口,费希特在耶拿大学呆了五年之后,在另外的大学谋得高就。然后,走进耶拿大学行政主楼,是八九十年代新修的,为了让其建筑风格与周围其他建筑保持一致,看起来较旧。引导员告诉我们,目前耶拿大学大约有一万七千名左右的学生。行政楼外立有黑格尔雕像,据说青年黑格尔当时欢迎拿破仑革命及其对耶拿的占领,表现得比较激进,不大受学生和市民欢迎,且级别和薪资都很低,呆了三年多就离开了。再走了一段很长的距离,推测是到了当时耶拿市的近郊区,参观席勒住过几年的住宅,并不大,也不奢华,里面有一个小花园,据说歌德和席勒曾在花园内石桌边做过多次谈话。再走不远就是生物学家海克尔的住宅,堪称高大和奢华,一看就知道海克尔当时活得比较富有,活力四射,风光无限。教授与教授的活法也会很不一样,古今亦然。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来到弗雷格旧居,实际上离我所住旅馆不远。与我读书获得的印象相反,该旧居很高达和宽敞,据说一靠父母遗产,二靠他的老师、学问家兼企业家阿贝的赞助。但弗雷格退休后就把房子卖掉了,目前为别人家私产,不得入内。引导员告诉我们,弗雷格旧居对面就是当时的社会名流欧肯教授住宅,欧肯那时声名如日中天,而弗雷格却几乎默默无闻,而目前的情形却恰好翻转过来,历史开了一个绝大的玩笑。然后到了我所住旅馆前面,有一座小型纪念建筑,里面有弗雷格的老师兼恩主、耶拿大学数学和物理学教授、耶拿光学企业合伙人及实际管理者、社会改革家阿贝的雕像,据说阿贝是八小时工作制的最早提倡者之一。
这里有必要谈谈弗雷格其人其事。他出生于德国北部的一个海岸小城威斯玛,其父母均为女子中学教师,先后任该校校长。弗雷格于1869年春季入耶拿大学,度过4个学期,学习化学、数学和哲学,给他的数学教授阿贝留下深刻印象,后者举荐他到哥廷根大学攻读博士学位。1873年12月,弗雷格以论文《论想象图形在平面上的几何表示》获得博士学位。1874年,由于阿贝的推荐,弗雷格回到耶拿大学,被聘为该校数学系无固定薪俸的编外讲师,靠听课学生的多少获得收入。但弗雷格性格羞怯,授课效果不佳。1879年,他的第一部重要著作《概念文字——一种模仿算术形式语言构造的纯思维的形式语言》一书出版,又由于阿贝的举荐,被聘为该校有薪的特殊教授。该书出版后反响不佳,促使他于1884年出版了另一本小书《算术基础——对数概念的逻辑数学研究》,旨在非形式地描述他的逻辑主义观念。此后不久,弗雷格投身于从逻辑推出算术的工作,但这项工作由于他的观点的某些变化而中断。弗雷格此后发表三篇论文:《函数和概念》(1891),《论涵义和所指》(1892),《论概念和对象》(1892),阐述他关于语言的本性、函数、概念、哲学逻辑等的新思想,对后来的语义学和分析哲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1893年,弗雷格出版《算术的基本规律》第一卷,该书建立了高阶函数演算;同样由于反响不佳,该书第二卷只好由他本人于1903年自费出版,主要探讨实数理论;因为罗素悖论的发现以及逻辑主义纲领的失败,原定的第三卷未能完成。1894年,弗雷格被聘为该校荣誉普通教授,相当于正教授,但没有教学管理方面的责任,也无薪俸,从阿贝主持的一个基金会获取资助。这使得他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研究工作中去,在以后十多年内相当多产。在耶拿的最后13年(1906—1918)内,由于家庭变故(妻子于1905年去世),个人健康,因找不到对付罗素悖论的合适方案,以及其工作得不到承认所带来的失望和沮丧等原因,弗雷格写得很少。他于1918年退休,此时在耶拿大学工作已达44年。退休以后,弗雷格移居其出生地威斯玛附近的巴特克莱纳,并没有停止其学术探索,而是完成了一系列题为《逻辑探究》的文章,其中重要论文有《思想》(1918)、《否定》(1918)和《复杂思想》(1923)。这些论文解释了他关于真理、思想、涵义和所指、逻辑的性质、否定和全称性等等的观念,其中《思想》一文也许是他的除《涵义和指称》之外最有影响且得到最广泛讨论的论文。他晚年逐渐放弃了从逻辑推演出算术的逻辑主义纲领,而认为算术的基础在于几何学。1923年的通货膨胀使其私人存款和养老金变得一文不值,导致他晚年十分贫困,寄居在一位亲戚家里,直至1925年去世,时年77岁。
在弗雷格生前,他的工作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承认。他在逻辑方面的工作遭遇的是普遍的不理解,他的哲学性著作几乎无人问津,当然更谈不上理解。不过,胡塞尔、罗素等人读过他的著作,并对之十分欣赏。卡尔纳普是他的学生,听过他的几门课,记有相当完整的听课笔记,后来被整理出版。受罗素影响,维特根斯坦是弗雷格的热忱追随者。正是由于这些人特别是罗素的大力推荐,弗雷格的工作才在20世纪得到广泛关注,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他也因此被公认为是现代逻辑和分析哲学的奠基者。顺便谈到,一个人的学生、欣赏者和追随者不在人数多少,如果有几位特别能干且特别有影响力,就足够啦(笑)。
概括起来,弗雷格在逻辑学等方面的主要贡献有:(1)最先阐述了逻辑主义纲领,即从纯逻辑的概念,经过定义,可以得到其他的数学概念;从逻辑命题出发,经过严格的推理,可以派生出其他的数学命题。也就是说,数学的可靠性基础在于逻辑。弗雷格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阐述和论证了“数的给出就是对概念的断定”“算术命题是分析的”等重要观点,并具体实施了从逻辑推演出算术的工作。(2)他把数学上的函数概念从各个方面加以推广,阐述了“概念是其值为真值的函数”的重要论断,提出了组合性原则和外延论题,创立了一套特别的、有些笨重的符号语言(概念文字),建立了一个集命题逻辑、不带等词的一阶谓词逻辑、带等词的一阶谓词逻辑和高阶逻辑于一身的现代逻辑系统,使莱布尼茨的“把所有推理化归为计算”的理想部分地得到实现。(3)提出了哲学逻辑研究的三原则:“必须把心理的东西与逻辑的东西、主观的东西与客观的东西明确区别开来;必须在命题的前后联系中去寻求一个语词的意义,而不要孤立地去寻求它的意义;必须始终牢记概念与对象之间的区别。”弗雷格率先擎起反心理主义的大旗,并深入阐述了涵义和指称、函数和概念、概念和对象之间的关系,对20世纪分析哲学的兴起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
回到本文主题——SSHAP 2025年会。与会者近200名,来自世界各地,我是来自中国的唯一参会者,另有一名在比利时大学做博士后研究的中国年轻学者,他曾是江怡教授在北师大的硕士生。会议设有三个主报告,每次75分钟,包括讨论时间,分别是:“弗雷格和分析哲学的大陆根源”,“弗雷格、卡尔•斯内尔、康德与浪漫主义:在语境中解读《算术基础》第88节”,“弗雷格论判断、推论和逻辑中心主义的困境”,再加一个大会圆桌会议“弗雷格的反犹主义”,也是75分钟,先由耶拿大学安德拉•埃塞教授报告在弗雷格日记中发现的反犹主义和其他支持法西斯主义的言论,并简要分析其形成原因,这些言论曾使著名的弗雷格研究专家和哲学家迈克尔•达米特震惊不已:“对我来说不无讽刺意味的是,这个曾让我花费大量时间研究其思想的哲学家,至少到了晚年,却是一个恶毒的种族主义者,特别是一个反犹主义者……[他的]日记显示,弗雷格曾经是一个极端右翼分子,他强烈抵制议会制、民主主义者、自由主义者、天主教徒、法国人和犹太人,他认为他们应该被剥夺政治权利,最好是被逐出德国。我被深深地震撼了,因为我曾经把弗雷格尊为一个绝对理性的人。”然后有四人对谈和大会讨论。在会上,我曾被问及中国学者是否知悉弗雷格的反犹主义以及对此的看法。我回答说,我自己只是从读达米特的书中才知悉这一点,但没有读到任何原始文献,所知甚少,谈不上有什么深入的思考和讨论,我猜想这也是中国分析哲学界的真实情形。但中国学者对海德格尔的纳粹纠缠却有很多关注和讨论。事后,我从耶拿大学一位哲学教授那里得到了弗雷格晚年日记的英译发表稿,容日后再仔细研读。任何人,即使是所谓的天才人物,也摆脱不了他的出生环境、所受的教育以及社会整体氛围的影响。
除大会主报告外,会议设四个分会场同时报告论文。很多报告涉及弗雷格,有些报告涉及维特根斯坦、卡尔纳普和蒯因,很少有报告涉及罗素,这有点奇怪,冯赖特曾说过,假如没有罗素的大力推崇,弗雷格是否会有当代所具有的那种影响力,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我深表赞同,并且我个人很喜欢罗素及其哲学。除大会主旨报告外,每位参会者报告30分钟,讨论15分钟;还有线上参会者,也按同样的方式报告论文。线上报告的听众很少,我曾邀请在武大做过线上讲演的一位印第安纳大学教授做报告时,现场听众仅3-4人。分配给每位报告人的总时间是45分钟,这就是为什么会期比一般会议长的原因,整整四天。我自己于26日上午报告论文,我之前的报告人是一位美籍韩裔教授,谈麦克塔加特的时间序列——A序列和B序列及其关系,出席者仅4-5人。等我报告时,又进来7-8人,总共十三四个人,这已经很不错了。我报告的题目是:“贝纳塞拉夫问题与弗雷格‘第三域’的可通达性”,以下是内容摘要:所谓“贝纳塞拉夫问题”是指:如果像柏拉图主义者所假定的那样,数学对象是与我们的感官经验毫无关联的抽象对象,那么我们如何通达数学真理呢?弗雷格发展出一种关于思想的柏拉图式理论:思想不属于外部世界,因为它们是非物质且不可感知的;思想也不属于内心世界,因为它们可以被不同的人所共享;思想属于第三域,因为它们是独立于心灵、非空间性、非时间性、无因果作用且永恒的实体。然而,弗雷格的“第三域”不得不面对类似于贝纳塞拉夫问题的“可通达性问题”:我们如何把握(grasp, apprehend)一个思想?我们如何确定一个思想的真假?我们如何识别思想的同一性?我们如何厘清第三域对象之间的复杂关系?尽管弗雷格对这些问题给出了一些回应,但它们过于简略、晦涩、模糊且闪烁其词,难以被理性地理解和接受。我非常认同达米特的总体评价 —“第三域的神话”。我将论证,弗雷格对思想与语言之间关系的错误表述,以及缺乏像主体间性这样的中间范畴来衔接纯粹客观性与纯粹主观性,是第三域所有问题的根源。最后,我提出一种改进版本的弗雷格思想理论。我报告完之后,有四位同行提出问题,我做了简要的回答。在会议期间,我把该论文投给一家A&HCI期刊,希望能够被接受发表,但最终结果如何,天知道!
再简单谈谈国际上如何办会。参会者必须缴纳会议费,本次分析哲学史会议的注册费是80欧元,用于支付简单的会议材料,以及会议上下午的茶歇:咖啡、其他饮料、小点心以及一些水果。会议不提供午餐,当然更不提供晚餐,住宿和餐费一律由参会者自付。主办方组织了会议晚宴,与会者自愿参加,费用自付,我当晚支付的费用是40多欧元。实际上,会议组织者除了提供会议场所外,几乎不用花什么钱,所花费的只是时间、精力和心血。这是国外特别是欧美办会的通例。所以,如果以帝王般的豪奢招待来访的外国政要、以过于慷慨的方式接待国外来访者,实际上是一种前文明甚至是不文明的表现,也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据说,在芬兰公务接待时,要把菜单和账单上网,接待国民监督,因为所花费的都是国民税款。我曾两次受邀在芬兰赫尔辛基开会,会议接待都极其俭省。
27日,我离会,中午乘火车赴法兰克福机场,晚8点登机回北京,28日上午11点在首都机场着陆。这是严格按国内规定行事,我是遵守规则的人。通过此次耶拿之行,我参观了有趣的地方,结识了一些新朋旧友,探知了新的学术信息,受益良多,不虚此行!
(文字:陈波 编辑:邓莉萍 审稿:刘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