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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中国哲学讲坛|匡钊:“虚实”与“白马”——从戴震的观点看《公孙龙子》对物之为物的理解

点击次数:  更新时间:2023-08-31

本网讯(通讯员 李洁)8月29日下午,武汉大学珞珈中国哲学讲坛第三讲“‘虚实’与‘白马’——从戴震的观点看《公孙龙子》对物之为物的理解”讲座在哲学学院B214报告厅顺利举办。本次讲座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匡钊老师主讲,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廖璨璨老师主持,李巍老师评议。

匡钊老师首先谈及萧萐父先生所开创的武大中国哲学研究传统,认为其显著的特色之一就是“叩其两端”,即特别重视对先秦和明清、近现代思想的研究。而这,也是本次讲座所以选择以戴震与公孙龙的名实思想作对比的缘由之一。本次讲座的另一个选题缘由,则是在因循张岱年先生所开创的范畴研究传统的同时,尝试从范畴的比较走向对中西哲学基本问题的揭示。无论中国人还是西方人,事实上在面对世界的时候无疑都会产生一些共同的基本问题,比如我们应该如何理解和描述物之为物,而对这些问题的不同回答,构成了哲学的基础。

传统上研究者一般不会把戴震与公孙龙联系在一起。戴震之于名之虚实的讨论,无疑属于传统语文学的范围,但其指向却是哲学性的,且正与先秦名学家有殊途同归之处。因此重新检视上述问题脉络,不仅有助于从全景上重新对中国哲学中的核心问题做出融贯性的解释,亦有助于揭示其在世界哲学图景中的知识意义上的可公度性。

匡钊老师指出,对“白马论”问题的不同回答,隐含了大家对“什么是中国哲学”这一标准的探讨。作为一个“如鲠在喉”的问题,“白马论”也成了中西比较中凸显“中国性”的一种概念,可以作为中国古代的一种独特的“说理”方式,而非一种异于西方的“思维”方式。匡老师澄清了所谓“语言相对论”的观点。沃尔夫提出的“语言相对论原则”认为,使用不同语法的人会有不同的观察行为,并产生某种程度上不同的世界观。当然,这一观点即使从语言学本身已经有很多硬反驳,但其在哲学界仍然具有相对更大的影响力。

事实上,当我们在讨论句子意义的时候,以往研究者放大了中西语法差异的辖制意义;而问题在于能否提出一个不依赖于语法的“意义”讨论通道。在古希腊,有语法形式作为工具;而中国人怎样展示这个主题,就需要考虑先秦最基础的问题之一,“名实问题”。匡老师认为,公孙龙子的“白马非马”论,其实要讨论的是我们应该以何种适当的方式去以名命物。对物之为物的追问,不止限于对客观事物的正确命名,指向物之“本名”的确定,或者说事物本质的发现;亦指向如何对其各种特征加以合理描述的问题,即对物之属性的断定。那么如何对事物加以适当的刻画就可以归纳为两部分:一是对其本质的断定;二是对其属性的描述。

匡钊老师指出戴震主张由训诂来通义理,在现代学术视域中这无疑意味着某种哲学的语言学转向。戴震以“虚实”来划分不同种类的“名”,分别了“指其实体实事之名”和“称夫纯美精好之名”,这与先秦名实问题的讨论相呼应,事实上也是从名实关系的角度,去考虑事物之所以为物的形上学问题。这正是戴震由训诂通义理的真正发明所在。

最后匡钊老师认为,以“白马论”为发端所引出的先秦哲学当中对于事物本质与属性的分辨,实际上并非公孙龙或少数名家的独见,而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古希腊哲学中。只是有关思考,在缺乏语法上主谓关系的中国思想图景中,难以获得明晰的呈现,但这一点,并不妨碍此问题的普遍存在,而我们对其的讨论,亦无需一定诉诸特定的语法构造。

李巍老师对本场讲座进行了评论。他认为戴震等清代学者对宋明理学的一个重要回应是 “以虚名为实有”;更早的,王夫之以“理学之名”或指经学、或指禅学;黄宗羲则视理、气为“一物之两名”,这都是基于名实关系的考虑。总体上说,清人并非“反理学”,而是反对理学话语的“空言”之弊,这的确有先秦思想中辨析名实的意味。因此匡老师将戴震与公孙龙的思想放在一起讨论,看似奇特,实际是极具启发性的对比。随后,匡钊老师也与参会的肖航老师、刘沁老师以及同学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本次讲座反响热烈,师生都表示受益良多。

(编辑:邓莉萍     审稿:严璨)